特别策划丨以离岸人民币稳定币助推人民币国际化

全球数字(shùzì)货币浪潮风起云涌 全球(quánqiú)数字货币浪潮汹涌(làngcháoxiōngyǒng)。尤其是今年以来，以美欧为首的发达经济体对加密(jiāmì)数字货币的态度逆转、针对数字货币的监管法律相继(xiāngjì)出台。美国战略储备比特币意欲何为、全球稳定币的发行是否会强化美元霸权，由此会对全球金融治理带来哪些影响和挑战；全球加密资产监管正转向规则重构，中国应该怎么面对；以区块链为代表的金融科技(kējì)创新能否为人民币国际化开创一条新路。按照如是逻辑框架(kuāngjià)，中国经济时报组织该领域的研究(yánjiū)专家和实务(shíwù)界人士，为读者揭去加密数字货币的神秘面纱。 发展离岸人民币稳定币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(guójìhuà)的重要抓手，也是缓释“数字货币桥”发展不确定性影响(yǐngxiǎng)的重要手段，且不会影响内地的货币政策调控和跨境资本(zīběn)管理。在发展节奏上采用渐进式模式，从香港地区逐步(zhúbù)向内地自贸区和自贸港推广，从而不断强化对(duì)人民币国际化的支撑作用。 稳定(wěndìng)币和加密数字货币进入快速增长轨道。尤其是美国总统特朗普第二任期以来，积极促进美国稳定币和加密数字货币发展，引发(yǐnfā)了世界各国对加密数字货币特别是稳定币发展的重新审视(shěnshì)。 对我国而言，发展离岸(líàn)(líàn)人民币稳定币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抓手，也是缓释“数字货币桥”发展不确定性影响的重要手段，且不会影响内地的货币政策(huòbìzhèngcè)调控和跨境资本管理。在发展节奏上采用渐进式模式，在香港积累经验和完善机制后(hòu)，按照“先境外离岸再境内离岸”的模式，从香港地区逐步向内地自贸区和自贸港推广(tuīguǎng)，从而不断强化(qiánghuà)对人民币国际化的支撑作用。 发行(fāxíng)人民币稳定币是顺应全球稳定币发展趋势的需要 全球稳定(wěndìng)币(bì)步入快速发展轨道(guǐdào)。相对于频繁大幅波动的(de)比特币和以太币等加密数字货币，锚定法定货币的稳定币既拥有区块链技术、分布式账本赋予加密货币的开放性、透明性、去中心化、全球化属性，又拥有法定货币价值稳定的特征。稳定币自2014年推出以来，经受住了多次(duōcì)风险冲击(chōngjī)，于2023年下半年再次步入快速增长轨道。截至目前，稳定币的市场规模达2500亿美元，过去(guòqù)12个(gè)月稳定币的活跃持有地址超过了2.4亿个(yìgè)，调整后的稳定币支付交易次数(cìshù)高达14亿次，交易规模高达6.7万亿美元。2025年5月，美国财政部借贷咨询委员会预测，稳定币的市场规模在2028年达到2万亿美元。 稳定(wěndìng)币的服务功能(gōngnéng)受到全面认可。稳定币在(zài)推出初期，主要用于加密资产的交易结算，但近年来被快速应用于规避本币贬值、跨境(kuàjìng)贸易结算、日常交易支付和其他金融投资等领域。根据世界银行(shìjièyínháng)的数据，现有的银行跨境汇款(huìkuǎn)通常需要5个工作日才能结算，平均成本率在6.35%。但基于区块链的稳定币支付，支持全球“7×24”实时支付，且费用非常低，如通过(tōngguò)Solana等区块链发送稳定币的平均成本为0.00025美元左右。 稳定(wěndìng)币(bì)(bì)与(yǔ)传统金融体系加快融合。在(zài)支付(zhīfù)机构方面，美国在线支付公司PayPal推出了(le)与美元挂钩的稳定币PayPal USD，在线支付公司Stripe也积极推行稳定币支付服务，全球的头部稳定币发行人、加密货币(huòbì)交易所与支付机构、信用卡机构合作(hézuò)加快推进。在金融机构方面，2019年摩根大通(dàtōng)推出了自己的稳定币JPM Coin，并在之后推出了区块链支付平台Kinexys，2024年以来，香港渣打银行、巴西(bāxī)最大银行Itau Unibanco、日本头部多家金融集团、阿联酋第一阿布扎比银行等都在探索推出发行稳定币，以改进跨境支付服务和扩大服务收入。在资本市场方面，越来越多的机构投资者开始持有稳定币和投资加密货币，基于稳定币的借贷交易等去中心化金融业务也在快速发展。 发展人民币(bì)稳定币是应对美国加密货币新政的手段 美国“加密货币(huòbì)(bì)新政”的(de)(de)(de)核心是支持美元稳定币发展(fāzhǎn)。特朗普在(zài)竞选期间提出了支持加密货币发展的一揽子新政，要求把美国打造(dǎzào)成为世界加密货币之都，并在就任总统后很快发布《加强美国在数字金融技术领域领导地位》的行政命令。当前加密数字货币通过稳定币进行交易结算，稳定币中95%以上(yǐshàng)是锚定美元的稳定币。事实上美国加密数字货币新政背后关注的核心是美元稳定币，通过发展美元主导的稳定币和美元稳定币结算的加密数字货币市场，扩大美元在新型加密数字货币领域的影响。截至2024年底，美元稳定币USDC已在180多个国家和地区提供美元服务。 美元稳定币有助于加强美元在全球货币(huòbì)体系(tǐxì)中的(de)(de)地位。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guójìhuòbìjījīnzǔzhī)的数据，2024年第四季度美元在全球官方储备中的份额下降至57.8%的历史低位。当前稳定币是将加密货币与美元、传统金融体系关联在一起的桥梁。截至2025年5月底，2500亿美元左右(zuǒyòu)的稳定币绝大(dà)部分是美元稳定币，而稳定币80%左右的储备资金又投向了美国国债，成为美国国债前20大持有者之一。美国通过“美元发行—美元稳定币—加密货币交易(jiāoyì)—美国国债投资”这一循环，可以强化美元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地位。 发展人民币稳定币是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(de)新抓手 央行数字货币(huòbì)桥因美国阻扰面临不确定性。当前我国在(zài)国内(guónèi)试点(shìdiǎn)推行“数字人民币”，同时会同国际清算银行推行用于跨境(kuàjìng)支付的(de)“数字货币桥”，以此提升人民币国际化地位。2024年6月，“数字货币桥”已经进入最小可行化产品阶段。但(dàn)在美欧的施压下，国际清算银行2024年11月退出了“数字货币桥”项目。2024年4月，国际清算银行支持启动了另一个(yígè)利用区块链技术改进跨境支付的Agora项目，美国、英国、法国、瑞士、日本、韩国和(hé)墨西哥等国家的批发型央行数字货币、代币化存款都在同一个区块链系统(xìtǒng)上运行(yùnxíng)，在全球的互联互通程度上高于“数字货币桥”项目。在缺少国际清算银行协调和区块链跨境支付项目强力竞争的形势下，“数字货币桥”的发展前景不确定性大幅提高。 人民币(rénmínbì)(rénmínbì)稳定币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抓手。近些年，在(zài)扩大本币互换协议、推广人民币跨境支付(zhīfù)(zhīfù)系统、提升人民币在“一带一路”投资贸易中的使用等措施支持下，人民币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上升(shàngshēng)至第四位，但市场份额（2024年12月底为(wèi)3.75%）相对于美元（49.12%）存在较大差距，特别(tèbié)是人民币在非中国企业参与的国际支付中使用较少(shǎo)。当前国内外金融数字化、贸易数字化快速发展，同时稳定币是法币在区块链上的代币化，具有天然的全球化属性，且使用场景像跨境贸易支付等场景快速推广，发展离岸人民币有助于改变人民币国际化的这一短板。 发行(fāxíng)离岸(líàn)(líàn)人民币(bì)(rénmínbì)稳定(wěndìng)币并不会降低国家的(de)货币(huòbì)自主权。从宏观层面来(lái)看，一些专家认为发行人民币稳定币会弱化国家的货币调控和资本管控(guǎnkòng)能力。但只要完善调控监管制度，完全可以确保人民币稳定币的政策可控性。对于主权货币替代的担忧，这个在稳定币发行人和加密货币交易所的服务中已有比较(bǐjiào)成熟的解决方案，可以通过IP地址管控和限制外币稳定币在国内的使用(shǐyòng)来化解。而且，发展离岸人民币与发展“数字货币桥”不是竞争关系，而是互补关系，香港(xiānggǎng)地区2022年测试的Aurum项目表明两者在跨境支付中完全可以共存，进而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。对于洗钱和用户权益保护的担忧，最新(zuìxīn)的稳定币和加密货币风险防控技术(jìshù)表明，要求稳定币发行商和交易所实施“大额转账监控系统”、严格执行(yángézhíxíng)反洗钱“旅行规则”等，可以很好监测稳定币交易的往来明细。此外，各国目前已经(yǐjīng)制定了比较完善的稳定币发行、交易、赎回的监管机制，稳定币持有者的权益保护已经大幅(dàfú)改善。对于货币政策失控的担忧，对离岸人民币稳定币而言，目前离岸人民币市场目前仅占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总额(zǒngé)的3%，规模有限；未来即使规模大幅增加，也可以通过离岸人民币央票发行、香港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等方式进行调控。当前，全球最大的稳定币发行商Tether已经发行离岸人民币稳定币，目前的流通量超过了2000万元。 发展离岸人民币稳定币的策略(cèlüè)与路径 在(zài)时间选择上，在香港尽快推出(tuīchū)离岸人民币(bì)(rénmínbì)稳定(wěndìng)币，宜早不宜迟。稳定币发展具有极强的规模效应和(hé)(hé)网络效应，后发稳定币赶上先发稳定币非常困难。当前美元稳定币占据了稳定币市场95%以上的份额，发行人民币稳定币已非常紧迫。香港是离岸人民币交易中心，且近年来(jìnniánlái)在积极完善稳定币和加密数字货币的监管机制。前期已经制定(zhìdìng)了完善的加密资产交易监管法规，2024年7月推出稳定币发行沙盒测试机制，今年5月《稳定币条例草案》在香港立法会三读，这些为离岸人民币稳定币的发行交易提供了重要保障，在香港探索发行离岸人民币稳定币已具备条件。 在发展路径上，“先境外离岸再境内(jìngnèi)离岸”，从(cóng)香港逐步向内地自贸区(zìmàoqū)推广。先支持香港发行交易离岸人民币稳定(wěndìng)币，在汇率管理(guǎnlǐ)、资本流动、风险防控、用户权益保护等方面积累经验；之后选择上海自贸区、海南自贸港等，试点发行在岸的离岸人民币稳定币。最后在粤港澳大湾区同步(tóngbù)试点发行离岸人民币稳定币和在岸人民币稳定币，同步完善货币调控和金融监管框架，适时全面放开国内发行。 在使用场景上，“先跨境支付、后金融投资”，逐步(zhúbù)扩大交易使用范围。考虑到(dào)中国金融创新发展的(de)核心目标是，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质量和(hé)效率，为此(wèicǐ)人民币稳定币的使用场景可遵循以下路径：先限定用于跨境贸易支付，发挥稳定币在跨境支付上的效率优势和成本优势；为了实现风险可控，使用人群可以先限定机构(jīgòu)客户和“合格投资者”，之后再逐步向零售用户、普通大众开放使用。 （沈建光：京东集团首席经济学家(jīngjìxuéjiā)；朱太辉：京东集团高级研究(yánjiū)总监） 总 监 制(zhì)丨车海刚 监 制丨陈 波 王 彧 杨玉洋(yángyùyáng) 主 编(biān)丨毛晶慧 编 辑丨蒋 帅